众人一起动手,将这一家子畜生给绑了。两个儿媳妇又哭又喊,求饶不止,二儿子也哭道:『掌柜的,你是爷,我们服了,你饶我们一条生路,我们有钱,我们身上有几百两银子,都是你的,我求你了,爷!』
老婆子有骨气,始终默不作声,倒是那老头子始终盯着自己的包袱,好像里面有特别要紧的东西。
白冉看了看那包袱,笑道:『老猪狗,这里还留着后手是吧?』
老头子赶紧看向了别处,白冉解开包袱皮,笑道:『我看看这里还有什么宝贝。』
江湖里有一条铁律,年长一岁,还真就多一分道行。
白冉打开了包袱皮,里边装的不是银子,不是宝贝,也不是什么好兵刃。而是几十条毒蛇。
但听老头子打了一声唿哨,这些蛇猛地窜了起来,直扑白冉的面门。
饶是白冉身手好,一连拨开了几条,可这么多毒蛇一并扑来,纵使有千般手段也无从招架。眼看一条毒蛇就要咬上脸颊,突然那蛇身子一缩,盘成一团,乖乖趴在了地上。
其他的蛇也都待在地上不动,老头子大惊,连打唿哨,却听门外响起了一阵笛声。
白冉笑一声道:『老猪狗,给我耍着把戏,我那小媳妇可是把这毒蛇当成儿子养。』
雾花带着牡丹从门外走了进来,白冉埋怨一句道:『跑哪去了?现在才回。』
雾花道:『我去打猎了,抓了些山鸡回来。』
牡丹道:『漫山遍野跟着转,可真是累死我了。』
雾花道:『你累甚来?又没出什么力。』
看着一屋子狼藉,牡丹道:『这些人是做什么的?』
没等白冉开口,雾花道:『我认得这些物件,这些人是采生的!』
白冉一怔,道:『你也知道采生这行当?』
『怎就不知,我们苗乡的孩子也被这群畜生糟蹋过,见了这群畜生都是往死里打!』雾花对着那大儿子踢了好几脚,回身对白冉道,『还留着他们作甚?赶紧剁碎了扔茅厕里。』
牡丹道:『扔了多可惜,留给你喂蛇算了。』
雾花怒道:『我的蛇不吃这东西,这些畜生一个都不能留!』
说话间,她又吹起骨笛,一群毒蛇慢慢爬了过来,白冉拦住雾花道:『我说你们怎么都这个脾气,我还有正经事情要问他们呢。』
雾花道:『有什么好问?』
白冉道:『我要问他们同伙的下落。』
雾花闻言恍然大悟:『这的确该问,干这行当的,都是两伙人。』
白冉一笑,对老头子道:『怎么样,连我娘子都说了,你们这行当都是两伙人,说说吧,另一伙现在何处?』
老头子哼一声道:『我不知什么两伙三伙,我们就是过路住店的,没想到你们这是杀人越货的黑店,落到你们手里,算我们命里该绝。』
『你他娘的放屁!』清月怒道,『你还敢说你来住店,我真是瞎了眼睛让你们进门!』
白冉道:『话不是这么说,他们若不是进了我的门,这事情我还真就管不了。』
老头子冷笑道:『你本来就管不着!这些本就是我们家的娃子,我拿出些家伙吓唬吓唬他们,与你有甚干系?』
白冉一愣,转身看了看那群娃娃,道:『这些娃娃是你们家的?』
老头子冷笑道:『不信你问问便知。』
老太婆睁开了眼睛,恶狠狠看着那群娃娃。
白冉回身道:『你们认得他们么?』
老头喊一声道:『告诉他我是谁?』
两个女孩只顾着哭,不敢作声,两个男孩傻乎乎的看着白冉,小声道:『他是我们阿爷。』
另一个娃娃太小,还还不会说话,只有那三岁大的男娃有胆色,抱着白冉指指点点咿咿呀呀说个不停。
『哦,哦,』白冉点点头,好像还真听懂了,『这娃娃说了,他不认得你,是你把他从家里偷来的。』
老头子咬牙道:『兔崽子,这是我孙子,他还不会说话,你是成心欺负我们一家老小,有本事你把我们一家全杀了,只要留下一个活口,一定叫你们血债血偿。』
话音未落,那女孩突然开口了:『我不认得他,我家门前来了个货郎,我想出去买簪花,结果那货郎往我头上拍了一下,我就睡倒了,一醒过来就到了他们手里,我想跑,差点被他们打死,他们还弄坏了我的脚,他们都是畜生!』
老太太骂道:『贱蹄子,再敢胡说,看我不剁了你的手!』
女孩不敢再说话。
白冉走到老太婆身前,低声问道:『你刚说要剁谁的手?』
老太婆没敢作声,白冉回头看了看大儿子,道:『我看他的手细皮嫩肉,不如剁下来算了。』
老太太咬牙道:『你敢动我儿子,我就是变作厉鬼,也拉你陪葬!』
白冉道:『我两妻一妾都是厉鬼,你当我怕了不成!再问你一句,那卖簪花的货郎现在何处?』
老太太默不作声,老头子道:『你莫再问了,我们不认得什么卖簪花的货郎,我孙女不懂规矩,被她母亲呵斥几句,却在那胡说八道。』
白冉道:『当真只是呵斥几句,却又拿这些刀斧出来做什么?』
老者道:『夜风湿冷,娃娃们年幼,劈些木柴给他们取暖。』
白冉往地上一看,还有一团毛絮,问道:『这又是做什么的?』
老头道:『也是给娃娃取暖的。』
白冉道:『这还有一盆水呢。』
老婆子道:『我那孙女没走过山路,孩他娘想给她泡泡脚。』
白冉点点头道:『这烙铁就不必说了,应该是给孩子熨烫衣服的。』
那二儿子道:『掌柜的,我把你们当了黑店,你把我们当了贼人,其实咱们都是良善人家,我看是两下错会了。』
『说的却有几分道理。』看那样子,白冉好像真信了他们的话,清莲在旁道:『哥哥你这是怎地了,他们分明是扯谎,你怎么还当真了?』
白冉看着二儿子,笑道:『别看我说话有些油滑,其实我是个实诚人,平时还真是说一不二,我刚才说甚来着?』
二儿子道:『你说……我说的有道理。』
白冉摇头道:『不是这一句。』
『那是……』
白冉拿出了匕首,低声道:『我说要剁了他的手。』
话音落地,手起刀落,白冉一刀削掉了大儿子的左手。